n.似非而是的悖論
 
酸甜苦辣的各種短篇,毫無連貫性
中國鬼

「你不考慮嗎?投胎什麼的……」
他幽幽怨怨的眉眼一拋,我就閉嘴了。
可惡,每次都來這招……真是的,搞的我和壞人一樣。
我嘟著嘴,開始沏茶。
茶煙冉冉上升。

他微冷的手圈過我的腰。

「你在這裡這麼久了感覺好像很寂寞嘛……」
我摸上他的臉頰,卻反手被抓住了。
搖曳的彼岸花安靜的綻放。
在臉上,手上,肩上。

一地旖旎。

怎麼會寂寞呢?
耳畔的聲音就這樣淡去。
就這樣一生一世的,別過那忘川。
別過那忘川。



「汝留下來陪本王便得了?」
「你太老了連矜持兩個字都忘了怎麼寫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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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哪裡老?!兩千歲青春年華一枝花!」

三八的閻羅王 (小心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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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六歲,弟弟四歲。
弟弟的聲音在凌晨四點的禮拜一響起。
『媽媽會罵我的……』
鼻子紅紅的,臉頰濕濕的。
他看了一眼不成套的睡衣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辦?』
「沒關係,就交給我好了。」
『哥哥呢?』
他拍了拍彷彿棉花糖般柔軟的頭髮。
「沒關係喔,我很好的,不用擔心,到我床上去睡覺吧。」

他們交換了床單。

他只是不想看到他的眼淚罷了,就只是這樣。



他十六歲,弟弟十四歲。
星期三晚上在男生宿舍的自習無聊難耐。
『哥哥,可不可以出來陪我。』
簡訊這樣寫著。
他停下了筆,鑰匙抓著便衝了出去。

「你不是應該要在宿舍?」
港口的海風鹹鹹的,弟弟的身影幾乎要和背景融為一色。
好冷。他打了個噴嚏。
『诶?就不想待嘛。』
笑著露出了虎牙。
「你啊……」
『我說,哥哥生病了我去看看,等一下如果有人打電話問我去哪裡了,請幫我瞞過他們。』
「……真拿你沒辦法。」
嘆息和笑容淡淡的消逝在空氣中。

違反規則的味道在夏天綻放成煙花。



他十九歲,弟弟十七歲。
星期六無人在家的下午,擁抱不太真實。
『他不要我了……』
弟弟哭泣的聲音在頸窩悶著。
夕陽的顏色讓他眩目,弟弟身上的酒味實在有點太濃。
手機響了起來。
是她吧,上次聯誼頗有好感的女孩子。他看著閃爍著的螢幕。
『……不……』
「!等……」
來電顯示仍不清楚,他的嘴唇便被霸道的佔據。
掠奪。
「等一下!我說等一下!」
手機匡噹一聲摔在地毯上,發出悶響。
弟弟的虎牙咬的他肩膀好痛,痛的他幾乎要尖叫出聲。
可是。

『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他有別的女人了!他有別的女人了……』
近乎絕望的眼神。
幾乎要把一切摧毀的聲音。
彷彿要抓住什麼般奮力擁抱的手臂。
好像更痛的樣子。

他掙扎著抽出一隻手,安撫性的摸摸對方柔軟的頭髮。

『……他有別的女人了……』
眼淚在襯衫上暈成花,在肩膀上濕了一塊。

他嘆了口氣。
「不要哭,一切都會沒事的。」
他對上弟弟被淚水浸潤的眼睛,將額頭輕輕的靠了上去。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後來他發現手機摔壞了。
他換了新的號碼後,和那女孩斷了聯絡。



他二十八歲,弟弟二十六歲。
六月鐘聲在荷蘭的教堂幸福的響起。
他慌亂的坐在第一排。
新郎呢?
「我去看看……」
正想起身。

門打開了。
『我沒有遲到喔。』
沒有遲到個屁!他幾乎要比對方更緊張了。
「你……!你這混帳!新娘呢?半個小時都過……」
接著的話他沒能說出口了。
他看著弟弟挺拔的身影從門口緩緩走了過來。
白亮的皮鞋在他眼前停住。
接著他對上了一雙澄澈卻深情的眼睛。
弟弟單膝跪下的樣子讓他說不出一句話。

你願意一生一世都和這個人在一起,無論生病……
神父的聲音虛幻的響起。

他的手被牽了起來。
『哪?答應吧?』
弟弟的嘴唇在指尖游移,輕輕的,慎重的,小心翼翼的。
在無名指上烙下了淺淺的吻。

『不答應的話,我是會哭的喔?』


「……真拿你沒辦法。」
他無奈的一笑。

六月的誓言在教堂幸福的響起。

(Adj. n. 形容詞。)
『你就是可以吃的巧克力。』簡訊上就留了這樣的一句話。
「什麼東西嘛?看不懂。」皺眉,點開下一封。
『你就是柯儀吃的巧克力。抱歉,剛剛選字錯誤^^,情人節快樂。』

後面那句是主詞,動詞和受詞。


(Sentimental a. 情深的,多愁善感的。)
「我只是沒有辦法忍受而已,關於你看了別人這件事。」
你的頭髮你的眼睛你的睫毛你的臉頰你的嘴唇你的視線你的內臟你的血肉,都是我的,應該都要是我的。
所以。「對不起。」
對不起。 他抱起他在地上滾動的頭,手上的刀子無力的落下。

* another
看著天空,你覺得天空會掉下來,看著隔壁家的貓爬牆,你覺得貓咪會摔下來,看著蘋果樹上的蘋果,你覺得下面的路人會是被砸死的牛頓。
今天一切都不太對勁,連他看起來都怪怪的。你和他說了這些話,指著對面的籃球架,你問他自己會不會被籃球砸到腦震盪。

「才不會,不要亂講話。」他的臉紅了一下,頓了頓,「……我會保護你啦,免驚。」


(Addiction n. 上癮,沉迷。)

你發現你生病了,像強迫症一樣的病。
你忍不住的想看他。
你會看他握筆的手傻笑,看著他翹起來的頭髮傻笑,看著他偷睡覺的臉傻笑。
你最近發現他上課的時候常常恍神,雖然那模樣就是可愛的讓你傻笑, 但你不得不板起一張臉,叫他出去走廊罰站。

雖然因為這樣,一節課下來,你心不在焉的寫斷了三支粉筆。


(Limit n. 界限。)

「今天好熱。」對,是很熱。
他穿的很涼爽,白色的短褲,還有運動涼鞋,還有冰棒。
你喜歡看他吃冰,你知道他牙齒會痛,所以吃冰的速度很慢,大多時候都是嘴巴含著舌頭舔著,可是今天好不一樣。
對,好不一樣,你盯著他上下滑動的喉結,那支牛奶冰棒融化了,從他嘴邊流了下來,滴的整手都是。
「啊,濕了。」他懊惱的皺了皺眉,你吞了一口口水。

回家不推倒你我就不是人。你想。




( the thing that has gone. 逝去之物。)
他喜歡和你握手。
冬天很冷,你的手指也很冷,他習慣偷偷牽起你的手,直到你冰冷的手指開始暖和。
「你可以不要老是玩這招嗎?」吃什麼豆腐,上課牽手很丟臉啦!
「才不是吃豆腐,那是熱傳導。」溫度高的習慣把熱傳給溫度低的嘛,我又有什麼辦法。他笑的調皮。

你記得有一天,那天有點冷,下著小雨,雨水滴在他的臉上,滴在你的手上,他閉上了眼睛,像在睡覺一樣。
你下意識的牽起了他的手。
然後你記起了他的溫度。

「是熱傳導喔,你看,我們的溫度一樣了。」他的聲音猶然在耳。

你大哭了起來。


(Revolution n. 革命)

「我們從今天早上開始,每天一杯牛奶。」碰,玻璃杯。
『不喝咖啡我會死!牛奶那什麼東西太噁心了!』預備翻桌。
「有意見?」斜眼瞪,報紙翻了下一頁。
『……』嘟嘴,甩書包,『算了,我出門了,掰掰。』

「……欸,牛奶什麼的,明天再開始。」起身,咖啡的味道開始擴散。
你停下腳步,笑著乖乖的回到位置上坐好。

第三十個沒有牛奶的明天。


(pained a. 痛苦的)
你很討厭他拿情書過來的時候。
「出去。」「走開。」「拿去丟掉。」「我不想看。」
為什麼他總是能夠一臉無辜的幫女生傳情書呢?你煩躁的抓頭,在趕走他的禮拜三下午,一個人待在社團活動的教室,你記得他受傷的眼神,脆弱的彷彿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一樣。
幹,我才想哭好不好。你頹喪的垂下頭。

我可是等他的情書,等了足足六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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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ke up ph.起床)
6:30,你起床,刷牙洗臉,摸了一下他的額頭,鑽回被窩。
7:00,你戴上眼鏡,床頭的小說隨意翻了幾下又放回原處,你看著他緊閉的眼睫,忍不住捏了一下他過於蒼白的雙頰。
7:30,你換上襯衫,今天你會晚點回來,不是很放心的探了探他的鼻息,他的呼吸仍然平順,帶著一點點的笑容。
你鬆了口氣,吻了他的額頭,縱使他什麼都看不見。
「我出門了。」
7:35,你離開有他的病房。

(Coffee n.咖啡)
「這是什麼?」
店長的手上端了兩杯不加糖的拿鐵,笑的有些靦腆。
「失戀特別招待。」
「兩杯?」我挑高了眉,他的臉頰泛起了紅暈,眼鏡下的眼睛偷偷的轉開,看起來意外的可愛。

「……她走了,可是……」
「接下來的咖啡,介意讓我來陪你喝嗎?」

(Ball Pen. n.原子筆)
「不要咬筆,很髒。」
「怎麼會呢,這支筆可是你的耶www」
「?!」

「不、不要咬,很髒!」
「怎麼會呢,這可是你的耶www」
「?!」

(人間失格。)
「這個世界不太值得我留戀,你知道的,有時候我會想你為什麼會想要離開我,現在我懂了,所以我在這裡,你曾經也在這裡。」
「去年你在這裡消失的時候我哭了,今年已經沒有人會為我哭泣了,你知道的。」
「今天還是帶了你最喜歡的小雛菊,也幫你買了你最喜歡的咖啡,這次就當我請客吧,我們的作業和考卷都收的好好的,畫在桌上的塗鴉我擦掉了,雖然美工刀的痕跡還在,以後我就不清楚了,嘛,可是我也不在意了。」
「就這樣,等一下就會見面了喔。」
這樣做我知道你會難過的,我知道你會哭泣的,責怪我吧,這樣就夠了,這樣就夠了。
就算是這樣的結局,我從來都不後悔喜歡上你這件事情喔,老師。
啪。

(The King of Tricks 惡作劇之王)
「可、可以請你幫我把這封情書拿給他嗎?」
「一、一定喔!」
你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不知怎麼的有點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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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給你。』
「诶?」
他的眼神帶著一點你沒發現到的喜悅,低頭拆起了信。
「……………」
『怎樣?』
你第一次看到他臉紅的樣子。
他的手顫抖著,嘴角微微上揚,漂亮的眼睛瞇了起來。
嘖,有情人終成眷屬?看他那麼開心的樣子好火大……可惡。
你皺了皺眉,頗不是滋味。
『到底怎樣……?诶?』
「……我願意喔,如果是你的話。」
『…………等一下,那個內容是怎樣,你到底看了什麼?』
「別裝蒜了,我都知道,我喜歡你喔。」

(鬧鐘。)
「該起床了喔?」
你不耐的推了他捏你臉頰的手,好夢正酣,誰打擾都該死。
「你不起床?要遲到了喔?」你搖搖頭,遲到又不記過,頂多愛校服務。
「那你就別怪我了。」
床角明顯的陷了一邊,牙膏淡淡的薄荷味從眼角開始蔓延,七點零一,啾,額頭;七點零二,啾,眉心;七點零三,啾,鼻梁……七點十分,為了避免今天早上都缺席,你決定起床。

(LIAR n.騙子(鬧鐘後續))
「………睡美人被王子吻醒之後啊,他們就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囉。」
『媽咪,那王子和王子呢?』
「不對喔,是王子和公主喔。」
『可是可是……』
『昨天我看到兩個葛格在啾啾耶,啾完之後其中一個葛格就醒過來了……』

(Endless a.無盡的)
你下意識的買了兩份便當,兩個通通吃完吐了一整個馬桶;廚房的餐具還留著他的,害你早餐總是多準備一份;廁所的毛巾吊了兩條,一條永遠是乾的;牙刷和馬克杯成雙成對,一組卻總是蒙著灰;你開始不聽音樂,因為他喜歡的聲音最近變的很催淚;綜藝節目的笑聲有點遠,有點模糊,你抱著他的抱枕,左邊的沙發還是好空,床鋪很大,你卻只睡右邊的位置,枕頭濕了一塊,你的眼淚冷冷的,像他離開時的體溫。
「晚安,我會試著忘記你。」
你明明知道明天這一切又會再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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